第34节
书迷正在阅读:萧先生请多指教、她在虐文做绿茶[快穿]、修仙之累不爱(修仙之寡夫)、最佳配角、混沌龙帝、城堡里的残念王子们、天价农女不愁嫁、菟丝花外室跑路了、侯夫人精通茶艺(重生)、步步沦陷(作者:江幼)
儿追,身后还充斥着厉鬼们低哑的嘶叫声。 司怀怒骂了一声,转身收拾包厢内的厉鬼。 厉鬼数量不多,很快就被司怀解决了,因为施术者的离开,包厢内遍地的手也很快消失。 司怀气喘吁吁地坐到地上,看着小青啃rou团。 今日最大赢家只有小青。 小青啃了一口,rou团长一口,意识到这件事后,小青啃得更欢了,嘴角咧到耳边,露出一口大白牙,放开了吃。 司怀看了会现场吃播,扭头检查陆修之等人的情况。 和之前一样,呼吸正常,体温正常,就是眼睛略微失焦。 司怀犹豫要不要喊一声试试看。 他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,只听说过梦游的人不要叫醒,可能会变成傻子。 现在一家子都这样,如果传闻是真的,那他不得照顾一家子傻子? 这么一想,司怀更不敢开口。 他坐在陆修之身边,单手托腮,对着陆修之的脸发呆。 正打算打电话给方道长问问,陆修之的睫毛颤了颤,缓缓清醒过来。 司怀凑到他面前,好奇地问:“你们是陷入幻境了吗?” 近距离的对上司怀漆黑的眉眼,陆修之恍了恍神,半晌才低低地嗯了一声。 司怀连忙问:“幻境什么样的啊?你看见什么了?” 陆修之抿了抿唇,轻声道:“看见你小时候没有走丢,在司家安稳的长大。” 司怀怔了怔,盯着他的眼睛,小声问:“我们小时候是不是一起玩过?” 陆修之反问:“你不记得了吗?” 司怀点了点头,含糊地说:“小时候生了场病,有些事情都记不清楚了。” 说完,他继续问:“只有这个?” “其他的没了吗?” 陆修之嗯了一声,嗓音比刚才说话的时候冷了几分。 司怀叹了口气,心道,大和尚真是清心寡欲,没有追求啊! “老司他们怎么办?” 陆修之扫视一圈,视线在角落吃得正欢的小青身上顿了顿,转而看向院子。 院内竹子翠绿无比,鲜艳欲滴,几束月光透过枝叶,落在地面的石子上,像是围成了一个圆。 陆修之眉心微皱:“肃心阵。” 知道司怀不懂,他直接解释:“以绿植为阵眼,令入阵者炼心凝神。” 司怀疑惑:“听起来是个好阵啊?” “这是茅山正统阵法,入阵者若不能靠自己走出幻境,就只有毁阵这一种方法唤醒他们。” 他们如果全部陷入幻境,自然任祝诚宰割。 陆修之神情冷冽:“他的目的不是帮王兴盛。” “正统道术没有阴气,你我一时间不会发现。” 司怀更纳闷了:“他想干嘛?” 想挨揍? 陆修之看了他一眼,问道:“他用了什么法器?” 司怀想了想:“一个金色的铃铛,还有上次万鬼幡的破布,那铃铛好像是噪音攻击……” 听描述,陆修之神情更冷了。 摄魂炼魂,祝诚目的不言而喻。 “魂魄,他大概继承了张亮的衣钵,想要炼出鬼王。” 司怀偏头看了眼rou团,琢磨这rou团应该是鬼王的失败品。 这也太丑了,五万块审美问题很严重。 小青啃噬的速度飞快,远超rou团生长的速度,就在他们聊天这会儿功夫,rou团已经缩水了大半。 陆修之:“先毁阵叫醒他们。” 司怀点点头,走到院中,抬手抓住竹子上端,一脚踹向大约距底部大约五十厘米的部位。 狠狠地踹了两脚,竹子咔嚓一声,断裂了。 陆修之刚从包厢的柜中找到点火器,便看到司怀已经把竹子都踹断了,还整整齐齐地摆在地上。 瞥见他手上的东西,司怀笑了:“那么点火竹子不好烧的,大少爷。” “把竹子弄断就行了吗?” 话音刚落,酒杯砸碎的声音响起。 司怀走进去,只见司弘业失手碰倒了手边的酒杯,他一睁眼便对上了王兴盛的大脸,仔细回忆,竟然丝毫想不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,隐约记得做了个梦。 他扭头看费秀绣,费秀绣也有些恍惚:“我、我怎么了?” 感受到某处前后的热意,司弘业脸色变了变,一拍桌子,恼羞成怒: “王兴盛!你、你得寸进尺!” “居然敢在饭菜里下药!” 第37章 白云观 “居然敢在饭菜里下药!” 司弘业缓了会儿,脸色涨红地说:“还、还敢欺侮我。” ??? 王兴盛满脸懵逼:“我、我什么都没做。” 司怀拽了拽陆修之的袖子,皱眉道:“陆先生,老司头的幻境好像升级了。” “都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了。” 陆修之:“……” 一旁的小青已经把rou团啃的只剩下拳头大小了。 见大家都清醒了,开始说话,小青舔了舔唇,遁去身形,蹲在墙角等它长大。 王兴盛:“我刚刚,刚刚不知怎么了,祝——” 他扭头寻找祝诚,没有发现对方的身影。 “解释就是掩饰!” 司弘业冷笑:“你男朋友被你气跑了就是最好的证明!” 王兴盛:??? 什么男朋友? 感受到掌心符纸的温热,费秀绣慢吞吞地回过神。 她低头看着颜色变浅的符咒,又看了看司弘业的屁股,反应过来了。 司弘业因为内裤的符纸误会了…… 反正这王兴盛也不是什么好人,索性就替她背个锅吧。 琢磨了会儿,费秀绣看向王兴盛:“王总,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。” 王兴盛:“我不是,我没有。” “我冤枉啊!” 话音刚落,包厢被砰的打开,涌进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。 王兴盛惊了:居然还报警?! 看着这奇奇怪怪的三人,司怀走向院子,开始踹最后一棵乔木。 说不定这棵也是阵眼。 乔木咔嚓一声,缓缓倒地。 包厢门被砰的打开,涌进一群警察。 司怀举手发言:“警察同志,五万块已经跑了。” “提供线索有奖金吗?” ………… 商阳市公安局 “具体经过是怎么样的?” 司怀对人民警察非常尊重,详细地描述了一遍自己和祝诚斗法的经过,没有隐瞒。 听完无穷尽、摸头杀之类的招式名,负责笔录的民警沉默片刻,调查出司怀的档案:“你是商阳大学的学生?” 司怀点头:“我还是道天观的观主。” 道天观? 民警没有听说过这个道观,头到尾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档案,没有发现道天观之类的信息,只看到他和司弘业的父子关系,和陆修之的夫夫关系。 民警扭头看了看一旁做笔录的司弘业,他难以启齿地说:“王兴盛他、他下药,趁我神志不清,摸、摸我……” 陆修之则淡淡地说:“做了个美梦。” 几人中貌美的女人说:“我梦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,白雪公主” “……” 民警收回视线,喝了口水冷静片刻,继续问:“所以地上的符纸也是你撒的?” 司怀点头:“那是平安符。” 民警手顿了顿,仔细地看了看司怀的眼睛,正常,应该没吸毒。 早就下班回家的局长急匆匆地跑进来,冲到陆修之身边,连忙道歉:“陆总,真是不好意思,这帮孩子刚入行不久,有些事情还不清楚……” 陆修之:“无妨。” 局长给下属使眼色,机灵的寸头下属连忙放下笔给他们倒茶递烟,不机灵的下属正在询问司怀今晚饭菜的具体菜品。 司怀不记得那些菜叫什么,含糊地说:“很多生rou,红的白的黄的……” 民警正在奋笔疾书,被一旁的同事低声提醒:“局长来了。” 局长轻咳一声,对众人说:“当务之急的调查通缉犯的去向,时间不早了,不要为难受害者,让他们赶紧回去休息。” 该做的笔录都做完了,民警凑到局长耳边,小声说:“局长,要不要直接送他们去医院?这些人好像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幻觉,我怀疑是食物中毒。” 局长:“你知道他们都是谁吗?” 民警点头:“知道,那要开警报器送他们去医院吗?” 执行紧急任务时,警车使用警报器可以不受行驶速度与信号灯的限制。 局长:“……” 司怀吃了颗桌上的糖,没等到民警回来,等来了陆修之。 陆修之站在他身旁,低声道:“走了,回家。” 司怀茫然地抬头:“这就结束了?” 陆修之嗯了一声。 司怀晃了晃椅子,没有起来:“他们问完了,我还没问呢。” 陆修之正要开口,司怀抓住另一个负责的寸头民警,问道:“警察同志,我上次抓住通缉犯张亮麻辣烫的二十万还没有收到。” 寸头民警看了眼陆修之,连忙解释:“我会帮您催一催的!我明——我这就去!” 看着寸头民警冲向财务审核部的背影,司怀感慨道:“这就是华国速度。” 陆修之:“……” ………… 第二天一早,新闻便播报了通缉犯的消息,还有一些八卦周刊爆料通缉犯和王氏总裁王兴盛关系不菲。 司怀给祖师爷上完香,递给小青三炷香:“小青,你也给祖师爷上上香,让他保佑你每天吃饱饱。” 小青放下手里的rou团,小心翼翼地捏着香,认真地作揖,接着把香插入香炉。 “祖师爷好,我是小青……” 一旁给石头浇水的陆修之沉默了,厉鬼上香? 这位祖师爷是真的不讲究。 清风拂过,香的火光明亮,散发淡淡的香味。 小青吸了两口,体内难耐的饥饿减轻了两分,他低下头,发现脚边的rou团突然长大了两倍! “谢谢祖师爷。”小青乐呵呵地道谢,捧起rou团小口小口的吃。 司怀习惯性地打开微博,正准备再告一波状,忽然发现祝诚的通缉令。 他仔细地看了看通缉令上的照片,五官端正,眉清目秀,和昨晚见到的本人的确差距很大。 司怀给陆修之看照片,问道:“五万块真的没整容吗?” 陆修之:“……他身上阴气浓重,应当是修了什么术法,影响了面相。” 司怀好奇:“你怎么一下子就认出他了?” 陆修之瞥了他一眼:“多看书,这是常识。” 司怀:“……” 大和尚应该和要钱很有共同话题。 陆修之垂眸,看着他手上这只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碎屏手机,皱了皱眉:“手机用了多久了?” 司怀也记不清了:“好几年了吧。” 陆修之:“要换吗?” 司怀摇头:“不用。” 知道以他现在的收入,不是买不起手机,而是不想换。 陆修之抿了抿唇:“为什么?” “是你师兄买给你的么?” “他那个老抠门怎么可能给我买手机,”司怀顿了顿,“这是以前攒了好久买的,能够时刻提醒我当初的艰苦岁月,让我不忘初心,戒奢戒骄……” 陆修之眉梢轻抬,抓住重点:“你师兄很老吗?” 司怀点头:“如果现在还活着,估计能上福布斯长寿排行榜了。” 陆修之:“……吉尼斯。” 两人各自做完健康的晨间运动,一同出发,上学的上学,上班的上班。 司怀回到寝室,董大山正面无表情地坐在电脑前敲键盘,声音噼里啪啦,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身旁多了个人。 司怀瞥了屏幕,是淘宝旺旺,辛勤的室友正在为他打工。 感受到近在咫尺的热气,董大山扭头,幽幽地喊了声:“司怀。” “你知道我一天要回多少消息?处理多少订单吗?居然只给我一个月一千?我不干……” 看见他眼下的黑眼圈,司怀摸摸鼻子,问道:“那给你加薪,翻一倍。” 董大山:“……翻倍不就两千块!” 司怀:“那再每个月十张美容符?五十万呢。” 董大山犹豫了,现在美容符的销量挺好的,转卖应该不难。 思索片刻,他开口道:“二十张。” 司怀:“十五。” 董大山不假思索:“成交。” 见这么干脆利落答应,司怀脑子里只有亏了一个念头,刚才应该再杀杀价的。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,但在某人听起来十分刺耳。 床上的李文帅啧了一声,用力地踹了踹床板,不悦地说:“还让不让人睡觉了?!” 下一秒 ,他搭在床上的床帘陡然掉落,砸在他身上。 “艹!” 李文帅怒骂一声,从满床的窗帘里钻出来,气愤地爬下床,刚穿鞋子,床帘的杆子晃了晃,落到地上,正中他脚背。 “艹艹艹!” 李文帅狠狠踹开,一瘸一拐地走向厕所。 另一位熟睡的室友哑着嗓子问:“怎么了?这么吵。” “都几点了,睡什么睡,又不是我想吵的。” 李文帅不爽地说了一句,用力关上厕所门。 他一边蹲坑,一边发微博哭惨。 按下发送键,正准备去私信骂道天观出出气,忽然刷到其他人倒霉的微博。 【就骂你咋地:绝了绝了,这两天非到极致,在公司里都能踩到狗屎!坐电梯他妈的停电,好不容易出来爬楼梯脚崴了,吃饭吃到头发已经算是小事了……】 【帅哥一八零:铁子们,我脱欧入非了!今天走在路上被垃圾车的垃圾砸了一身,买牛奶买到过期的喝完才发现,准备去找便利店算账手机还丢了……】 【八只眼睛的蛤蟆:我裂开,今天吃饭吃出半只蟑螂,基金全部亏了,女朋友还提了分手,去他娘的……】 看着这些微博,李文帅心里咯噔一下,这些人都是他最近在道天观微博底下认识的,因为他们都对弄虚作假的道天观不满,昨天还组织着一起去私信骂司怀。 他从昨天傍晚开始莫名的倒霉,大家竟然同一时间都发生了各种事情…… 李文帅忍不住心跳加速,开始胡思乱想。 他连忙给堂哥打电话,想问问对方之前古墓两个道士靠谱不。 结果电话一直打不通,犹豫了会儿,李文帅拨通姑姑的电话:“喂,姑姑,堂哥他……” “文帅啊,你哥进局子了!说是偷盗文物……” 李文帅吓得手一抖,手机掉进坑里。 “艹艹艹艹!” 听见厕所传出来的咆哮声,董大山悄咪咪地对司怀说:“李文帅从昨晚开始就特别倒霉,上楼的时候摔了一跤,进寝室被门夹手,洗澡洗到一半没水……” “今天居然还在倒霉。” 董大山问道:“他这种是不是叫霉运当头?” 司怀疑惑:“李文帅是谁?” 董大山:“……” 司怀:“你可以向他安利一下我们道观,让他来找我算卦买符,驱驱霉运……” 董大山沉默了,不知道为什么,他竟然觉得李文帅有一点点可怜。 这大概就是可恨人必有可怜之处吧。 司怀念叨完安利的事情,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,是一个号码。 “喂?” “是我,方行云。” 司怀愣了下,这谁? “打错了。” 司怀挂掉电话,下一秒,手机再次震动,是方道长的微信电话。 “怎么了?” 电话那端沉默片刻,缓缓开口:“司观主,刚才的电话是我打的。” 司怀哦了一声:“有什么事吗?” “是这样的,商阳道教协会听说了祝诚的事情,准备在白云观开个会,就在今天下午,您有空过来吗?还是我找人来接您?” “开会?”司怀摇头,“没兴趣。” 方道长继续劝:“不止开会,还有各道观互相交流经验……” 交流经验司怀还挺感兴趣的。 那些大道观发展的这么好,他可以学习一下化为己用,壮大道天观。 “行,我去。” 白云观是商阳赫赫有名的道观之一,位于商阳城西,有专门的公交站台。 司怀一下公交车,就看到穿着蓝色道袍的方道长,周围有不少香客正和他攀谈。 “司观主。” 方道长朝着香客们抱歉地笑了笑,走出人群,带着司怀前往白云观后院。 司怀以前经常跟着师兄去各种小道观,第一次进白云观这种规模宏大的道观。 建筑分中、东、西三路及后院,观内每条小路都有专门的名字,香客游人众多,不少金发碧眼的外国人都在认真参拜。 方道长领着他走进一处清幽雅静的花园,介绍道:“此处便是云集园,又被人称‘小蓬莱’。” 连花园都要起这种名字? 司怀这下终于知道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名字是怎么来的了。 云集园内已经聚集了不少穿着各种道袍的道士,还没到指定时间,众人纷纷低声讨论张亮和祝诚的事情: “我听说张亮炼成了万鬼幡。” “什么?!” “不止万鬼幡,听说还修炼了什么禁术。” “张亮虽然死了,可祝诚那小子还在逍遥法外。” ………… “祝诚能在警方眼皮子底下拿走万鬼幡,目前还没有发现他任何蛛丝马迹,恐怕他的能力远在张亮之上。” 听见这话,司怀认同地点头,他扭头问方道长:“这次开会警方会来吗?” 方道长愣了会儿:“不、不来。” 司怀叹了口气:“不来也没关系,你们到时候记得把通缉犯的危险性告知警方。” 通缉犯这么危险,得涨价。 方道长愣了会儿,感慨道:“司观主您真是深谋远虑,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全。” 司怀面不改色:“应该的应该的。” “一切都是为了促进国家经济发展、社会公平公正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 司怀:涨价,赶紧涨价! 第38章 天蓬印 方道长一脸欣慰地看着司怀。 这就是当代大学生么,为华国之崛起而奋斗。 “司观主为国为民的思想境界,我真是自愧不如。” 司怀淡定地接受他的夸赞,正想来一波商业互夸,园内忽地安静下来,寂静无声。 一位年长的白胡子道士走上主位,他穿着和方道长同款深蓝色道袍,头戴圆底南华巾,面容慈祥。 方道长凑到司怀耳边小声介绍:“这是我们白云观的观主卢任卢观主,也是商阳道教协会的会长。” 司怀点了点头。 卢任观主缓缓开口:“诸位,先请拈香祈祷。” 说完,他走向云集园后方的灵宝天尊殿。 灵宝天尊是道教“三清”尊神之一,全程是上清灵宝天尊。 走进殿内,正中放置着一尊金身,每一处都精雕细琢巧夺天工,玉辉焕耀,金映流真,神色庄严,眉眼淡然地望着信众。 进入殿内的众人不约而同地屏息凝神,虔诚垂眸。 司怀被灵宝天尊周身的金光眩晕了眼,在心里喃喃道,等以后有钱了,他也一定要给祖师爷弄个金身,闪瞎众人的眼。 一道微风飘过,空中泛起淡淡的清香。 卢观主站在灵宝天尊金身旁,给众人递香,逐一祈拜。 每一位道长都低眉敛目,十分虔诚。 受氛围感染,再加上这是司怀第一次参加道士的团建活动,也正了正神色,接过卢观主手上的香,在心里认真地打招呼: 灵宝天尊好,我是司怀,不知道祖师爷有没有向您介绍过我…… 简要地打了声招呼,司怀将手中的三炷香缓缓插入香炉。 三炷香香平整直立,紧凑在香炉正中,火苗四溅,色泽明亮,离得近的人可以清晰地听见火苗燃烧时的啪啪声。 看见这一幕,方道长惊了,周围其他道士也满脸惊讶。 司怀愣了愣,小声问:“我哪里做错了吗?” “草香无焰火,火花四溅极其明亮而且啪啪作响,代表着神灵喜爱。” 方道长修道多年,上了那么多香,从来没有发生过啪啪作响的情况,火花明亮都够他高兴一整年了。 司怀松了口气:“正常的,我本来就很讨人、讨神喜欢。” 方道长:“……” 他这么没感觉到讨人喜欢呢? 不止方道长,周围的其他道长也这么想,但碍于神灵,不敢有太多的念头,连忙收敛心神。 见卢任深深地望着司怀,方道长连忙过去,低声道:“师父,这位便是道天观的观主司怀,他年纪尚轻,天资极高,平常说话也是年轻人的心性。” 卢任笑了笑:“行云,你不说我也看出来了。” “异香异色者,有佛道仙缘。” 方道长愣住了,这才嗅到鼻尖的清香似乎和之前有些不同,沁人心脾,闻着便令人心旷神怡。 他忍不住问:“师父,那道天天尊……” 卢任摇了摇头:“天机不可泄露。” 拈香祈祷结束,众人到殿后的会议室开会。 会议室十分现代,投影仪投着“商阳道教协会第十二次大会”的字样。 司怀起初还挺新奇的,看见下一章ppt后笑容僵在脸上。 【深入学习贯彻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精神,认真学习总书记系列重要讲话精神和中央统战工作会议精神,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引领……】 司怀扭头看了看其他的道长,一个个神色正常,显然对这种会议习以为常了。 ppt上有什么,卢任便读什么,还时不时回顾和总结商阳道教协会上一次会议以来的工作,深入分析探讨从今往后面临的形式与任务。 比思政课还要思政。 司怀托着腮,听了两句便昏昏欲睡,脑袋一点一点往下垂。 坐在他右侧的年轻女冠皱了皱眉,她上香早,没有看到后来司怀上香的场景,只记得他是个闻所未闻的小道观的观主。 难得能参加商阳道谢的会议,居然还打瞌睡? 年轻女冠有些不悦,良久,伸手推了推司怀:“道友,醒醒,这里不是睡觉的地方。” 司怀迷迷糊糊睁开眼睛,只见台上换了个人,现在是方道长在讲解ppt,ppt上的内容和张亮祝诚有关。 “……这几天我一直在余镇古墓发掘站和考古教授研究,发现了一条新线索,张亮修行的术法和古墓内千年前的术法有联系,十分诡谲,是邪术,却不会反噬,古墓内也有不少正统道术,我们目前正在合作破解。” “祝诚身为张亮唯一的徒弟,定然修得了他所有术法,据警方告知,证物万鬼幡丢了,所以祝诚现在至少有万鬼幡和摄魂铃两件法器,而且听闻商阳有一邪教组织,目前不确定祝诚和组织的关系,道友们不可贸然对敌……” 司怀听了会儿,慢吞吞地意识到思政课已经结束,现在开始正经交流了。 他扭头看着右侧的年轻女冠:“谢了,道友。” 司怀刚睡醒,没精神有些恹恹的,但眸子依旧漆黑发亮,被他望着的人很容易陷入这双只有自己的瞳仁里。 年轻女冠本来就因为他突如其来的道谢有些怔愣,近距离对上司怀白净如玉的模样后,脸颊微微发烫:“不、不客气。” “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,可以和卢观主说一声,他不会怪罪的。” 司怀嗯了一声。 “警方正在全力寻找祝诚的踪迹,一有线索就会通知我们。” 方道长说完,回到原位。 卢任坐在首位上,对众人说:“祝诚手持万鬼幡,恐怕会对社会安定造成极大威胁,我已经将这件事报备给了华国道教协会,申请使用法印北极天蓬印……” 北极天蓬印? 司怀扫视一圈其他人,发现众人神情纷纷放松下来,显然都知道这个北极天蓬印的用途。 找人?抓鬼? 司怀没敢问,手机又没电了。 憋着回到陆家,他才终于问出口:“你知道北极天蓬印吗?” 陆修之淡淡地说:“正一派所传法印,天丁神印,制伏阴魔,灭鬼祟。” 说完,他拎着司怀进书房,扔给他一本关于讲解道教法器的书。 司怀这会儿挺想了解法印,认真地看了起来。 法印分为几大类,一类以尊神名号为印文;二类以符咒为印;三类以经书文句为印,四类以神司、道职之名为印…… 司怀扫了一眼,目光顿在以符咒为印的法印上。 以符咒为印,只要纂刻出相关的法印,直接盖在符纸上,都不需要人工画符。 他忍不住夸道:“创造出法印的人真是个小天才。” 陆修之指尖一顿,偏头看他。 司怀补充道:“偷懒小天才。” 陆修之:“……” 司怀乐呵呵地点开拼多多,买了十几块钱的红塑料橡皮印和相关纂刻材料。 ………… 司怀认真研究纂刻法印的时候,道天观又在网上掀起了一阵小风浪。 越来越多的人发现在道天观微博底下辱骂的那些人,最近都发生了各种离奇的倒霉事件,上香好评的人则好远连连。 【卧槽,我刚刚试着去骂了一句,然后喝水就呛到了!】 【我哥上次骂了几句脏话,现在还失声着呢。】 【告诉我夸夸党们发生了好事没?】 【我买了淘宝店的代上香,蒙的全对考得全会!】 【我买了个平安符习惯性地五星好评,昨天公交车车祸,我一点事情都没有!】 【道天观这么邪门的么?不会是邪教吧?】 ………… 公司职员们茶余饭后时,也有人谈起道天观的事情。 “你知道道天观吗?” 董小小点头:“知道啊,他们家美容符可灵了。” “我室友是全职美妆博主,前不久刚刚测评了他们的美容符,我也蹭了点喝喝……” 同事愣了下:“我说的不是美容符的事情,是那个骂人倒霉的事情,你看见了吗?” “最近工作忙,我都没空看。” 董小小低头搜索道天观的新闻,了解前因后果后惊呆了:“卧槽,这么牛逼的么?” “是吧是吧,”同事顿了顿,继续说,“不过我看有个有个玄学博主说,骂人造口业,不管骂的是什么都可能这样,还说道天观是个假冒伪劣道观。” 董小小好奇:“那他倒霉没有?” 同事拿出手机:“我看看啊。” “卧槽!他号没了。” “卧槽。” 董小小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,连忙发微信给室友盛以欣发语音消息,激动地说:“卧槽欣欣,你那个美容符的道观出大事了!” “他们家不止符灵,听说骂他们家道观的人都……” 董小小第二句还没发出去,便看到同事一个劲儿给自己使眼色。 她缓缓扭头,只见总裁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。 “王、王总。” “跟我来办公室。” 董小小眼前一黑,认命地跟去办公室。 “董助理,你们刚才在说什么符纸?什么灵验?” 董小小不确定领导听见了多少,此刻非常庆幸她们没有谈论什么不该说的,只是单纯的八卦。 她一五一十地复述两人刚才的谈话内容。 王兴盛板着脸听着,自从那日和司弘业吃饭出事,得知祝诚是通缉犯后,他就发生了各种糟心事,公司合作多年的稳定客户突然要结束合作,医院体检查出了各种大病小病…… 最可怕的是,昨天晚上的饭局结束,他撞鬼了! 听见道观这么灵验,王兴盛问道:“这道观叫什么?” “道天观。” 发现领导好像有点感兴趣,董小小连忙把道天观的微博和淘宝店铺的链接发给他,离开办公室时顺便买了平安符和代上香服务。 王兴盛低头,点开客服对话框。 【请问道观地址是?我想要亲自登门拜访,面谈具体事宜。】 道天观客小服:【亲亲稍等一下哦,我要先问一下观主。】 没过多久,客小服发来具体地址: 【商阳市宁安区江南大苑2-10。】 ………… 因为祝诚的事情,余镇发掘站最近的工作内容首先是研究文物古籍,没司怀什么事,陈福鸿便给他放了个周末假期。 兼职没工作,本职的工作很多。 最近几天代上香服务的销量飙升,司怀上香上的手都酸了。 刚替某公司职员拜完祖师爷,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中年男声: “请问,这里是道天观观主的住址吗?” 司怀转身:“这里就是道天观。” 看见司怀的脸,王兴盛吓得往后退了一步,脱口而出: “我不是,我没有,我真的对司总没有任何非分之想!!!” 第39章 鬼市 “我不是,我没有,我真的对司总没有任何非分之想!!!” 司怀扫了眼他身上黑色的阴气:“你撞鬼撞到脑子了?” “……” 王兴盛沉默了会儿,弱弱地解释说:“因为司总误会了。” 他还以为司怀身为司弘业的儿子,也有这种误会…… 司怀知道他今天来的目的不是司弘业,懒得再继续和他聊这个话题,转而问:“你来道天观是想算卦看相还是买符驱鬼?” “都、都想。” 说完,王兴盛慢吞吞反应过来,司怀刚刚一眼就看出他撞鬼了。 来这里之前他还特地去了名气不小的道观,询问道长后,对方只让他买香上香,什么都没说。 王兴盛纠结了会儿,还是跟着司怀往里走。 坐下后,他扫了眼客厅,小声问:“那个……你爸不在吧?” 司怀奇怪地看他了一眼:“这里又不是司家。” 王兴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: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 陈管家神出鬼没地递上三杯茶,两杯热茶一杯冰茶,片刻后,陆修之走下楼。 王兴盛听说过陆家和司家关系不菲,这会儿见司怀和陆修之都同居了,才意识到关系不菲的真正意思。 他既想溜又想留,想到自己那晚见到的场景,还是乖乖地喊了声:“陆总。” 什么陆宗?记错名字了? 司怀想起陆修之之前问他全名,看样子是挺介意别人知不知道他叫什么。 他放下冰茶,对王兴盛说:“他不叫陆宗,叫陆修之。” 陆修之:“……” 王兴盛试探地喊了声:“陆修之?” 陆总的全名他当然知道,听司怀这么说,还以为陆总喜欢别人喊他名字。 有求于人,当然要顺着人家的癖好来。 陆修之:“……” 喝完一杯热茶,王兴盛缓缓开口:“司、司道长,周三晚上,我和老友聚会结束回家,在华东路撞、撞见了可怕的一幕。” 想到当时的具体情况,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。 华东路一带不算闹市区,最近又在开发新楼盘,晚上人烟稀少,道路通畅。 不想大晚上的堵一两个小时的车,王兴盛便往华东路绕路开车回家。 在新楼盘边上等红绿灯的时候,忽然响起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。 一开始王兴盛以为是建筑工人赶夜工的声音,扭头一看,结果发现建筑工地上没有一丝灯光,很明显没有工人在干活。 而那敲锣打鼓的声音,却越来越近,越来越清晰,犹在耳畔。 王兴盛看了眼后视镜,只见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女童敲锣,一个穿着蓝色长衫的男童打鼓,他们肤色惨白,脸颊鲜红,一举一动都十分僵硬。 当他们走到车旁,王兴盛看清模样后,背脊一阵发凉,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。 这男童女童和纸扎铺的纸扎人长得一模一样。 “嘻嘻……” “桀桀……” “有生魂啊,好香。” “不是生魂,是活人。” ………… 低哑诡异的窃窃私语声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,王兴盛额头的冷汗流到眼皮上,他一动都不敢动,只敢眨了眨眼。 下一秒,只见左侧窗户上趴着一个没有眼睛的丑陋东西,对着窗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似乎在闻什么。 挡风玻璃前飘着四五个鬼,各个断胳膊少腿,其中有一个鬼肚子里掉出一团白花花的东西,砸在挡风玻璃上。 肠、肠子…… 王兴盛眼前一黑,险些晕过去。 紧接着,那鬼飘近,捡起肠子,给他近距离的表演了塞肠才艺。 王兴盛这下真晕了过去,等他再次醒来,已经是早上了。 挡风玻璃上的恶臭与冥币,提醒他昨晚发生的事情是真的。 “司、司道长……” 听完,司怀纳闷:“所以你想干嘛?” “人家鬼又没对你做什么,是你自己被吓晕了。” 王兴盛:“……不、不是,我、我害怕他们会又找上我。” “我、我这不是冒犯了他们么。” 司怀:“大鬼有大量,不会和你计较的。” “……” 王兴盛丝毫没有被安慰道,他撞到可不止一只,万一其中有一只气量小呢? 陆修之沉默片刻,启唇说:“你最近运势低迷,恰巧撞见鬼市开业罢了。” “并无大碍。” 闻言,王兴盛终于松了口气,暗下决心,这辈子他都不会再去华东路。 “那、那请问……最近运势低迷是正常的吗?” 司怀撩起眼皮,淡淡地说:“你觉得呢?” “自己做了什么事心里没点数么?” 王兴盛连忙解释:“祝诚是通缉犯的事情我是真不知道,对司总也没有任何坏心思。” “我就是错失旅游局的项目有些咽不下那口气,然后……” 王兴盛顿了顿,自己突然也觉得有些奇怪:“然后是祝诚自己找上我,说能帮我拿下那个项目。” “问完司总家庭背景后——” 陆修之皱了皱眉,打断道:“他问了什么?” 王兴盛照实说:“就问了司总家有哪些人,我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了,关于二婚、司道长是他唯一的儿子,还在读大学什么的……” 陆修之看了眼司怀的侧脸,以祝诚的能力,完全没有必要了解这些。 应该一开始就是冲着司怀来的。 司怀眨了眨眼:“你下次可以告诉他,我还是一观之主,他是流浪通缉犯。” 王兴盛苦笑:“司道长你真会开玩笑。” 他继续说:“我一开始以为祝诚是司氏的员工,后来知道他是道士后,也没有往邪魔外道方面想……” “司道长,我、我还有救吗?” “最近不止公司走下坡路,我的身体也是……我、我可以为咱们道天观捐金身、捐款……” 司怀看了眼他的面相,是个很普通的面相,胆小怕事,但又有点小心思,家财万贯全靠祖荫。 知道王兴盛说的话是真的,但这些事情的起因都在于他的贪心。 司怀提醒了两句:“你这是因果报应。” “有些事,人在做天在看。” 听见第二句话,王兴盛慢慢反应过来了:“我明白了司道长,从今天开始我会专注慈善事业的!” “我、我想先给咱们祖师爷上柱香,可以吗?” “当然可以。” 司怀:“看相解惑50万,香钱……唔看你的诚心了。” 王兴盛立马给他转了两百万,小心翼翼地捧着三炷香,到院子里虔诚地祈祷上香。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下,费秀绣和拎着大包小包的司弘业一起下车。 费秀绣习惯性地远远望一眼祖师爷,这一眼,看见了院内熟悉的中年人背影。 “那是王兴盛么?” 司弘业定睛一看:“不是王兴盛还能是谁?” 见王兴盛虔敬地站在牌位前上香,想必是见过司怀。 司弘业眉关紧皱:“这老东西,居然搞曲线救国那一套!” 费秀绣:“……” “曲什么线?救什么国?我觉得人家可能是遇到什么事情,所以找上了道天观。” 司弘业无奈地摇了摇头:“你真是小看了中年男人的毅力。” 费秀绣:“……” 她是小看了中年男人的自恋程度。 几天后,司弘业收到了王氏寄过来的合同稿件,关于城北郊区的山头。 王氏几乎一分钱不赚,利润全都给司氏。 司弘业幽幽地叹了口气:“自古多情空余恨。” 费秀绣沉默良久,问道:“你屁股热吗?” 司弘业茫然:“不热,怎么了?” 费秀绣哦了一声:“没事。” 看来合同没有作法。 ………… 王兴盛不仅用利润表达了自己对司弘业的歉意,还给慈善机构捐了一笔巨款,等他去医院复查,发现小病几乎消失,大病情况暂时没有恶化。 王兴盛连忙给司怀发了一长串感激的话,同时亲自登上王氏官方微博账号,转发道天观的抽奖微博,再次表示自己对观主的感谢。 王氏主要的产业是超市、卖场,平常经常有抽奖免单的微博,粉丝数量不少。 看到这条微博后,网友们惊了: 【卧槽,感谢什么?道天观做了什么?】 【道天观是什么啊?被盗号了么?】 【道天观真的很灵呀,我感觉小编肯定亲身经历了吧!】 【什么鬼?小编你工作不要了?】 ………… 几分钟后,小编收到领导的消息,登上微博:【刚才的微博是王总亲自发的哦~转发点赞那条微博并关注道天观,抽一个幸运儿清空购物车。】 评论炸了: 【卧槽卧槽卧槽?!】 【不行,我也要去拜拜。】 【听说王氏赔钱和司氏集团合作,道天观观主也姓司,懂了么?】 【???赔钱合作?】 【我也听说了,业内很出名,听说签完合同,司总就拒绝再和王总见面。】 【卧槽,我脑补出n篇jj文。】 【嗯?都是中年人?jj有中年总裁文吗?】 ………… 司怀这天没空刷微博,他正在教室门口临时抱佛脚。 期中考试了。 董大山蹲在他边上,一边翻书一边吐槽:“什么狗屁学校,人家公共管理专业都没有期中考试,我们学校还要搞这么一出。” “挑的还是周五晚上这种好时间,脑壳疼脑壳疼……” 司怀飞速翻书,忽然感受到走廊尽头的阴气。 他偏头一看,只见姚前慢悠悠地晃了进来,巡视众人看书,脸上还带着抹欣慰的笑容。 司怀扫完最后两眼,把书塞进书包,走向姚前。 “诶司怀你不看了?” “看完了。” 董大山:“???” 商阳大学的期中考试不是每个专业都有,走出考场范围便几乎没有什么人了。 司怀到天台,把这个月的工资和新打印的通缉令烧给姚前。 不得不说,方道长和警方都很靠谱,几天功夫就把五万块的身价提到了四十万,是他师父的一倍。 姚前抱着元宝和通缉令乐呵呵地说:“正好今晚有鬼市,我买东西的时候可以顺便发发传单、额通缉令。” 司怀愣了下,好奇地问:“鬼市?华东路的那个吗?” 姚前:“您知道啊。” 司怀点头:“鬼市是什么样的?” “就和人类的小市场差不多,就是卖的东西不太一样。” “卖金子、卖自己陪葬品、卖眼睛的都有,还有些要以物易物……” 说着说着,姚前话音一顿,见司怀听得津津有味,小声问:“您该不会想去吧?” 司怀点头:“去逛逛。” 反正花的是元宝,他最不缺的就是元宝。 不花白不花。 姚前惊了:“您去的话那还叫逛逛吗?” 那叫大屠杀。 司怀知道他担心的是自己身上的阳气,摆摆手道:“我不是一个人去的,放心,不会出事。” 问了鬼市具体的时间地点后,司怀敢去教室考试,飞快地做完题目,趴下就睡。 鬼市凌晨一点开门,他提前补个觉,养精蓄锐。 经济学的考试一共两个小时,考完八点钟。 监考老师站在讲台上拍桌子:“交卷了交卷了,都把笔放下。” 司怀在铃声响起的刹那就被吵醒了,他托着腮,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。 坐在他前方的董大山神情恍惚地转过来,幽幽地问:“2020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老师讲过么?为什么有这种题目?” 司怀:“上周不是讲过么?” 董大山难以置信:“你、你上课不是不听的么?” 司怀解释:“我对诺贝尔奖挺感兴趣的。” 董大山:??? “诺尔贝玄学奖?诺贝尔灵异奖?让所有人都相信鬼的存在?” 司怀哪有那么宏大的愿望。 他淡淡地说:“诺贝尔亲自颁奖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 司怀:见鬼人设不能丢。 第40章 约会 “诺贝尔亲自颁奖。” 董大山嘴角狠狠地抽了下,又觉得无语又觉得好笑,一时间面部表情十分诡异。 半晌,他缓过来问道:“那个……诺贝尔还在下面吗?” 司怀奇怪地看着他:“当然不在,他一个外国人不归地府管。” “……” 董大山:“那、那咱们国家的那些科学家还在下面吗?” 司怀更奇怪了:“这你得去问阎王或者判官,我不清楚。” 董大山沉默了:“所以你知道什么?” 司怀:“我知道我等会儿要去鬼市。” 董大山愣了下:“陆新路那个地下市场?” 司怀在商阳呆了一年,大致区域清楚,但具体什么路在哪个区,就有些糊涂了。 他问道:“好像在华东路边上,和你说的地方很近么?” “陆新路在城东,华东路在城南。” 董大山疑惑:“华东路没有鬼市啊。” 听见鬼市两个字,路过的李文帅一个趔趄,狠狠地摔了个屁股蹲,就摔在董大山边上。 董大山愣了愣,伸手想去扶他。 李文帅连忙躲开他的手,惨白着脸爬起来,一瘸一拐跌跌撞撞地往外走。 完了完了。 司怀知道鬼市了,是不是知道他和堂哥的关系?知道他们在鬼市贩卖古玩,是不是要举报给警局…… 见他神情恍惚地跑出教室,董大山忍不住嘀咕一句:“没想到李文帅那么用功学习,考完都变成这副德行。” 有被安慰到,董大山喝了口水,上网搜索华东路。 “我没记错,华东路那一带别说鬼市,根本就没什么市场……” 声音渐渐低下去,董大山忽然想到了什么。 他睁大眼睛,凑到司怀耳边,压低声音问:“你说的该不会是真正的鬼市吧?” 司怀点头:“你要一起去么?” 董大山小声问:“鬼市里是不是都是鬼啊?” 司怀嗯了一声。 所以去鬼市就能见到很多鬼,见到鬼又代表运气好。 如果司怀带他去的话…… 董大山扭扭捏捏地说:“害,那、那不算是逆天改命了。” 他最近也看了些玄学的书,想要逆天改命的人,下场都不太好。 比起改运,他更想健健康康地活下去。 司怀有点懵,不知道逛个街他是怎么扯到逆天改命上面去的。 想了会儿,司怀从兜里掏出几个元宝递给董大山:“哝,这算是员工福利。” “你可以等死了再去鬼市逛逛。” “……” 离鬼市开门还有五个小时,司怀连忙赶回陆家。 这几天是期中考试,因此陆修之最近没有逼他看那些玄学书,只叮嘱让他好好准备期中考试。 一进门,陈管家便递给他一杯冰茶,告诉司怀陆修之在书房。 司怀一口气灌下冰茶,拉住陈管家:“陈叔,您现在不用拖地吧?” 陈管家:“……拖完了。” “那就好。” 司怀把书包里的黄纸扔到桌上,拉着陈管家在客厅叠元宝。 叠了满满一书包的元宝,他才心满意足地上楼,敲响书房门。 “陆先生。” “进来。” 司怀推开门,身体懒洋洋地靠在门上,只探进去一个脑袋:“陆先生,去约会吗?” 陆修之指尖猛地顿住。 他掀起眼皮,看见司怀微微上扬的嘴角,怀疑是自己刚才听错了。 “嗯?” 司怀又重复一遍:“去约会吗?” 陆修之抿了抿食指屈起,抵在冰冷的桌面上,勉强降了一丝心底的燥热。 “现在?” 司怀点头:“对啊。” 陆修之:“今晚是你的休息时间。” 明天期中考试便结束了,又要继续在家学习。 司怀唇角扬的更高了,双眸弯成月牙形,声音漾着笑意:“所以更应该去约会了。” “和不想学习无关。” 就是单纯地想和他约会么…… 陆修之心跳情不自禁地漏了一拍。 见他不说话,司怀还以为他不想去,劝道:“陆先生,结婚两个多月了,我们都没有正经约过会呢。” 度蜜月主要是为了大单子,后来也没有好好在古镇逛一逛。 平常一个上班一个上学,最近又在逼他看书…… 司怀仔细想了想,除了抓鬼,他和大和尚几乎没有其他一起做的娱乐活动。 长此以往,不利于夫夫之间的感情啊。 司怀又喊了一声:“陆先生?” “去吗?” 这一声的尾音拖的有些长,像把小勾子似的在陆修之心里勾了下。 他回过神,缓缓道:“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