霸道教主的病娇狼崽子(46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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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并不想掌控这个江湖,昨日我便已决定了退兵。” 脑海里的呼唤随着公子灈这句话与越娇一起静了下来。 迅速崛起是为了夺取天命教控制住她。 势力扩散到大半个江湖,也不过是为了防止她东山再起的心不死。 诸如一切,都只不过是为了她而已。 如今,她不久于人世。 这一切都没有了意义。 有些话不必说得那么明白。 只要听到的她能理解便好。 兜兜转转,话题又回到了起点的她身上。 她有些无奈,垂眸微笑,似妥协认命。 “你决定就好。” 还未入夜便要迷蒙睡着时,她恍惚听见他说了什么。 却又不甚清晰。 翌日醒来,被他伺候穿着齐整,描眉点妆时。 才蓦地从铜镜中看到。 同样着一身红衣的他。 愣怔一瞬,不知该怒还是该笑,“你真是…狼子野心。” 公子灈淡然垂眸,在她绾好的发髻上戴上凤钗。 “感谢师尊,给我这个登堂入室的机会。” 被他搀扶着起身,越娇瞥了他一眼,“好话歹话都让你给说了。” 旋即垂下的眼里,却怎么也止不住笑意。 走到外殿,越娇惊讶的发现。 外殿不知何时已经布置得一片喜气。 双喜字样的剪纸贴满了门窗。 寓意吉祥的果实也垒得老高端放在正堂。 两旁一对雕着龙凤的红烛已然点上。 只待他们到场。 自知阻止不了他,越娇也不再生那无用的气,来拖累自己这半只脚入土的身子。 如今她的面容已是三十左右的成熟妇人模样。 点妆之后虽依旧美艳无双。 但对比着不施粉黛,便出尘绝世的双十青年来说。 还是有些明显的鸿沟。 她不免摇头笑笑,“若是你爹能见着你我如今模样,怕不是要气得从土里爬出来。” 左手被蓦地攥紧,“我爹如何想的我不知晓,我只知道,若是师尊再提起我爹,怒火烧心的一定不会是我爹。” 她忍不住瞪了身旁他一眼,“小些时候让你唤我师尊怎么都不愿改口,如今却师尊师尊叫个不停,成心的是不是?” 公子灈挑眉不语。 牵着她走到正堂站定,才低声道:“这么多年来被你玩弄在手心,还不许我讨回些许吗?” 越娇顿了下,“我可没教过你睚眦必报。” “弟子聪慧,无师自通。” 手松开,微笑着的越娇惊讶回眸。 就见公子灈一脸郑重望着她,“两姓联姻,一堂缔约,良缘永结,匹配同称。” 没有嬉闹的宾客、没有祝词的司仪、甚至连天地都未有拜。 似乎是知晓,越娇只能迁就他到这里。 便只是一句简短的祝词。 弥补了他多年因她而千疮百孔的心。 越娇抿唇不语。 公子灈自如牵上她手。 手心却隐隐有些湿润。 似乎长大后,让人感觉到平静愉悦的时间,总是过得飞快。 一晃眼,已然入夜。 白日还能与他有说有笑的越娇,此时已无力瘫软在他怀中。 红衣之下的皮肤温度,愈渐降低。 被功力锁住的岁月,也在飞速流逝。 便是脸上糊着厚重的脂粉,也难掩面皮在快速失去弹性显出沟壑。 外表的变化陷入半昏迷状态的越娇浑然不知。 只能感觉到一阵冷热交替的苦痛折磨。 醒神睁开眼时,身处一片冰天雪地之中。 身下是冒着寒气的坚冰平台。 她却浑然感觉不到冷。 透过光亮的冰面,她发现,自己面容回到了十八岁的模样。 心知这是功力散尽,死亡前的回光返照。 目光四处找寻着公子灈身影。 最终在洞口,见着了还穿着不知多久前那身红衣的公子灈。 腰间悬挂她送予他的那对子母剑。 冷白面庞幽黑眼眸下,两道青黑的痕迹,透露出他许久未眠的境况。 她有许多话想说。 却又不知从何说起。 只能看着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身前。 许久才勾起嘴角说了声:“我走后——” 话未说完便被脸色阴沉的公子灈打断,“你不会走的!” 她愣了下,“小东西……” 公子灈却不给她说话的空隙,一把抱住她。 覆在她耳边的是隐含疯狂的低语,“你看到了吗?你的面容已经回到原来的样子了,你已经没事了,对!你已经没事了!” “你还有很长的时间,足够弥补我前半生的时间,届时我们会育有一双乖巧的儿女,你教他们习剑,我陪他们玩闹……” 呢喃低语中构建出一个美好却永远无法抵达的梦境。 越娇虽不忍打破他的幻想。 但自知自己清醒不了多久了。 时间紧迫。 不得不怒喊出声:“别做梦了!” “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!不时我便将合眼永眠,你清醒一点我没有时间了!” 在公子灈愣怔之时,费力推开他。 目光似乎要望进他心里,“记住我的话,我离开之后便忘了我吧,娶一个好姑娘,过平凡却足够幸福的生活,去养育一对儿女,去过你想过的生活。” 公子灈没有言语,望着她的眼眸尽是翻涌的疯狂。 她却没有心思注意,理智正在涣散,疼痛席卷全身。 恍惚间,她看到了自己年华在流逝,精力被抽干。 终点便要到来。 便在此时—— “噗呲——” 一声闷响。 她愣怔了许久,才后知后觉感觉到难以言喻的剧烈疼痛。 喉间有什么东西涌了上来。 随后,溢出嘴角,滴落衣襟。 她费力垂眸。 发现。 那是一道将身上红衣染得更深的鲜血。 而自己胸口,已被一柄泛着冷光的长剑刺穿。 只余半截剑身在外。 是她曾经的佩剑。 她有些迟钝的抬起眼,看向身前持剑,面容一片冰冷的公子灈。 “你要永远留在我身边,你哪里都不能去!” 她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。 为什么自己会在这寒冰洞xue醒来。 “……” 费力铺垫多年,任务进程卡得死死的,无论她如何折腾,它自半点不动。 好家伙! 她都放弃完成任务,干脆躺平了都。 这任务自己就莫名其妙的完成了。 早知今日,她当初费什么事啊? 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。 神识在迅速脱离身体,由不得她多想。 她竭尽全力,才能保有最后一丝清醒。 用这具身体再看全然陷入疯狂的他一眼。 垂在身侧被血液染红的手,费力攀上他面庞,“…抱歉,小东西……” 而后世界在眼前变换。 只有那双清醒沉沦的幽深眼眸,深深刻在了她记忆之中。